《往生》 第七章 免费试读
席月茗的这番“小憩”，直接睡到了正午。
睡梦中的她，是被一阵“咕噜咕噜”的响声吵醒的。撑起身子后抬头一看，眼前有个小男孩正举着小手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延迟了几秒后，她看了眼映在书简上的烈阳，这才反应过来，自己竟然睡了三四个小时。
以两人的高执行力，哪怕是徒手用抹布擦，他们打扫完整个听书堂也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。由于没有其他吩咐，十三也不太想轻举妄动，便随手翻开了本书卷读了起来。
临近中午，十三的肚子随即抱怨了起来。当他犹豫着如何处理这件事时，宅门外又传来了拜访之音。
来者是一位身着侍女服的少女，手中提着一个多层食盒。到了堂前往里面看了看后，便候在了原地，并没有主动叫醒席月茗的打算。
这可难为了十三了，现在不仅是他的肚子在叫，十七在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后，肚子也跟着悲鸣了起来。所以，在一番思想斗争之后，十三还是决定着手叫醒席月茗。
怎料，他刚抬起手准备推她两下，这家伙就自己弹起了身子。
“席小姐。”见席月茗醒了过来，守在门前的侍女甜甜地笑了笑，走进了堂中说，“我家公子托我给您赔个不是。”
在这奶声奶气的笑容衬托下，这句话听起来就不怎么严谨。
“赔不是？为什么？”席月茗问道。
“这……”侍女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案几上说，“奴婢也不清楚。”
“是吗。”席月茗倒也没在意，掀开了食盒。
“请您慢用。”侍女欠身行礼道。
“……菜肴挺丰盛的啊。”席月茗将食盒各层都看了看，苦笑道，“果然态度立马就不一样了吗？”
其实席月茗心中还是有些不爽的，因为这样一来，被好酒好肉伺候起来的师叔肯定会变得更懒，再次拖延回去的时日。
“啊，‘龙胆’，”席月茗在食盒的最下面一层发现了一道菜，“你想尝尝吗？”
说着，她将这只仅放了一个小圆球状的盘子取了出来。
“不不不，奴婢不敢。”侍女慌忙摆手后退了两步。
“可这东西超难吃啊……”席月茗嘀咕了一句。
话间，她又听到了一阵“咕噜咕噜”。
席月茗随即转头看向了十三，怔怔地问：“你……要吃吗？”
十三看了看盘中那鸡蛋大小的球状物，犹豫了一会，正准备摇头，却发现十七双手正抓着自己的衣角，盯着盘中的球两眼放光。
连口水都流出来了。
十三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一旁的侍女，发现并没有制止的意思后，他便点头接过了这只小瓷盘，将其端在了十七的眼前。
十七先是闻了闻这个球的气味，然后将其抓起来仔细瞧了瞧，最后，一口将其塞进嘴中吞了下去。
这画面不仅让席月茗惊讶的瞪大了双眼，连一旁的侍女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。
十七只嚼了两三口，便微微昂首将其咽了下去，接着吐了吐舌头说：“不好吃……”
说到底，“龙胆”仅是菜名，食材本身只是巨蟒的蛇胆。入口微凉，经过特殊加工后一咬即破，胆汁剧苦无比，不过由于可以调神养目，一般被当做大补。
“居然……不兑水……一口就吞了……”席月茗盯着十七的小脸，惊叹道。
“我们……”十三瞄了几眼案几上的食盒，借机带着些询问的意思念道。
“哦，你们也去吃东西吧。”席月茗四顾看了看，“剩下的……”
借着阳光，地板上的锃亮让席月茗不禁目眩了一阵。
“你们俩……”眯起眼仔细检查了一番十三二人的工作后，席月茗心中的惊讶越发强烈了起来，“还真是厉害啊。”
在她看来，这约百平大小的听书堂，被两个小毛孩仅用抹布擦干净，本就是一件挺怪异的事儿了。而算算时间，他俩最多也就花了三四个小时。
念及此处，席月茗心中对茉家的非议也消退了些许。虽然在自己看来，茉家只像是个平民中的暴发户家族。但连这番年纪的仆人都如此训练有素，想必其家主也是有一番能耐的。
“对了。”在席月茗发呆的间隙，侍女微笑着看向了十三二人问，“你们就是那对刚来的兄妹吧？”
十三点了点头。
“你们知道食堂在哪吗？”侍女笑着说，“不如我带你们去吧。”
面对着她这元气满满的表情，十三一时有些拿捏不准。犹豫了一会，还是摇摇头说：“……我知道。”
说着，他便牵起十七的手，向在场的两位颔首示意后，缓步走出了听书堂。
待他俩走远，席月茗这才问道：“小花，你刚刚说，他们两个是新来的？”
被唤作“小花”的侍女闻言，点了点头道：“是啊，好像刚来两三天，我这是第一次见到他们。”
话间，小花垂下了眉毛，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那般。
“怎么了？”席月茗在外游历也有段时日了，倒也能及时察言观色。
“我听说，这两个孩子挺可怜的。”小花压低了声音说，“他们的父母好像都被贼人害了性命，是哥哥背着妹妹逃出来的。刚来茉家时，妹妹还发着高烧，情况相当危险。若不是逸公子及时请来了大夫，恐怕……”
“……这样啊。”席月茗眺了眼两人离去的方向，唏嘘道。
“为此，逸公子还受到了族里的责罚。”小花叹了口气，又道。
“责罚？为什么”席月茗有些不解。
“因为……”话刚说出口，小花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，身形一颤，继而摇了摇头道，“对不起，席小姐。这不是我能多嘴的事。”尽管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，小花在单独和席月茗相处时已经不再畏首畏尾了。但作为在茉家长大的下人，小花从小就明白，有些话不是她们这种身份的人能够随便说的。
“没关系没关系，”席月茗见状，赶忙笑着摆了摆手，“是我唐突了，不该打听你们的家事的。”
小花闻言，再次露出了甜甜的微笑。
花开两朵，各表一枝，且说回十三。出于“习惯”，远离了听书堂后，他又拐进了一条小径之中。
“哥哥，”两人走在树荫下，十七任凭十三牵着手，抬头望着竹叶说，“他们，好奇怪。”
“谁们？”十三一边四顾着周围的环境，一边轻声问道。
“这里的人，都好奇怪。”
“……为什么这么觉得？”十三问。
“唔……在这里见到的每个人，都很经常笑。”十七想了想，答道，“明明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。”
“这……有什么好奇怪的吗？”十三转过头。
“没有值得开心的事，为什么要笑？”十七歪了歪脑袋，问。
听闻此言后，十三突然停下了脚步。
——没错，听到十七的问题后，他的“回忆症”又发作了。
良久，待脑中的知识冲击完毕后，十三才挤出了笑容说：“我不是也经常没有缘由的笑出来吗？也许只是我们不理解笑点在哪而已。”
“对哦。”十七点点头，接着看向十三说，“哥哥……我好饿。”
见十七一边撅着小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，十三这才从触发回忆的后遗症中缓过来。
“嗯，我们去吃饭吧。”说完，十三抓紧了十七的手，再次迈起了步子。
对于十七的疑问，十三隐约是明白一些的。
绝不是单纯因为他们会无缘无故的笑出来，十七才觉得他们奇怪。
而是因为，他们和自己——和自己迄今为止认识的所有人都不一样，所以才觉得奇怪。
可惜，单凭十三此时脑中的断句残言，也没办法解释给她听，只能不负责任地跳过这个问题。
两人顺着小道走了几分钟，便抵达了外府的食堂。
刚走进去，十三就听到了一声亲切的吆喝。循声望去，是坐在人群中的姜玄在举着木叉和他们打招呼。
开饭已经有段时间了，这会儿食堂间几乎没人走动，所以姜玄才会这么快注意到十三。
十三看着姜玄微微欠了欠身，算是打个招呼。
取完餐，两人便就近找了张空桌子紧挨着坐下。十七看着餐盘中的食物，似乎还是有些陌生。不过由于肚子很饿，也就没管那么多，有样学样地拿起木叉狼吞虎咽起来。
“吃慢点。”察觉到几双视线的交接后，十三压低了声音说道。
十七听后，有些莫名地看了看十三，两人的视线随即接触了一瞬。眨了眨眼后，十七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，无声无息地放缓了速度。
“嘿，小哥。”这时，十三的对面突然出现了另一个食盘。接着，姜玄那亲切的声音便传入了十三的耳际，“妹妹没事了吧？”
十三抬起头，看向了正温柔地笑着的姜玄，说：“嗯，没事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姜玄舒了口气，看了看两人的餐盘，起身道，“你俩等一下。”
不多时，姜玄又端着一只盛满了红烧肉的小碗回来。
“大病初愈，怎么说也得补补元气。”姜玄将那只小碗放在了十七面前说，“虽说，咱这也没什么山珍海味就是了。”
对于十七来说，稍微有点味道的东西在她碗里根本就存不住。这才刚坐下没多久，属于她的那份红烧肉已经见底了。
望着眼前满满一碗红烧肉的诱惑，十七不由吞了口口水，转脸看向了十三。
她的瞳孔和其他人有所不同，呈一种浅浅的灰色，配上个死鱼眼，看起来就毫无生气。此时的十七稍微弯了弯眉，似是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哎，玄哥你真是偏心。”这份微妙的沉默还没站住脚，一旁茉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。
只见他也端起了餐盘，走到了这张桌子旁坐了下来。
“不是说好的不假公济私的吗？”茉风盯着那碗红烧肉，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。
“瞎说什么，”姜玄向一旁移了移，给茉风腾出了个位置道，“这叫假公济私吗？”
“我生病的时候也没见你给我什么福利啊……”茉风摆出了一幅委屈的模样道。
“你生病的时候可以直接请假，还要什么福利？”
“这……哪是一码事啊。”茉风闻言，有些理亏地笑了笑说。
“得了吧，你这臭小子。”姜玄笑骂道，“想吃自己去跟丽姐商量啊，跟我叨叨什么。”
“我……我也不是特别想吃，只是……”茉风看了看十七，眼珠一转笑道，“玄哥你看，这小妹妹长得这么水灵，要是吃成个小胖墩儿多不好。”
“去去去，会说话吗你小子。”姜玄扇了扇手掌，做出了一个驱逐的动作说，“人家小姑娘正长身体呢，哪能跟你一样吃什么都变成脂肪？”
“哎玄哥，你这说的就不对了。”茉风放下了木叉，抬起手臂比划道，“我这可是实打实的疙瘩肉啊，不信你捏捏。”
“疙瘩肉是吧。”姜玄笑了笑，冷不防地变掌为爪抓向了茉风的肱肌。
“哎哟哟玄哥，我错了，错了。”战不三合，茉风立即苦着脸求饶道，“疼疼疼，哎哟玄哥……疼……”
望着眼前嬉闹着的两人，十三脑中的某片模糊区域，似乎有了些复苏的意思。察觉到时，他嘴角已经挂上了一抹浅浅的笑意。
姜玄两人看到十三这生硬的笑容后，动作皆是一顿，随即松开了各自的纠缠，回以微笑道：“对嘛，笑一笑多开朗。少年的成长可全靠笑容啊。”“切，老气横秋什么呢你，人小鬼大。”
“我今年也十六了啊玄哥。”茉风不平道，“按照国法，我已经可以结婚了。”
“醒醒吧，就你这样谁愿意嫁给你，老老实实干活去。”
“不是……”茉风听后，干笑了两声说，“这也太过分了吧玄哥。别看我这样，我的内心也是很脆弱的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，你慢慢脆弱你的，别打扰人家吃饭。”说着，姜玄拿起了木叉，又朝茉风摆了摆手。
两人虽是一唱一和地有意为之，这场景却还是给了十三一种很惬意的感觉。
就好像……就好像几个朋友聚在一起时那般。
“……‘朋友’？”面对这个突然从脑海中冒出的词，十三稍微愣了愣，“……是什么意思来着？”
正当十三努力回想这个词的含义之时，突然发现十七正捏着自己的衣角。转脸看去，十七依旧是那副不知所措的表情。
这会儿她餐盘里的菜全被吃光了，白饭却只动了一点点。
见哥哥终于注意到了自己，十七立即用眼神指了指那垒得老高的红烧肉。
“啊……”十三不禁有些无奈，随后点了点头道，“嗯。”
得了准许后，十七便抢过那只小碗，张开了油滋滋的小嘴再次大快朵颐起来。
“小姑娘……吃不惯白饭吗？”姜玄看了看十七的餐盘，问道。
听到姜玄的话后，十七的身体轻轻颤了颤，然后，又不知所措地看向了十三。
“呃……”姜玄看到这幅反应，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“莽撞”。
毕竟他们俩……自己摆出这么一副自来熟的态度，也不知是好是坏。
“嗯，她以前不常吃这个。”十三瞥见姜玄脸上的尴尬后，便立即出声替十七答道。
其实准确原因，十三隐约能猜出个大概。无外乎是十七觉得白饭没味道，不好吃而已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姜玄点点头。
十三偏头看了看四周，发现这个地方并没有收集残羹的垃圾桶后，便端过十七餐盘里的白饭说：“我帮你吃吧。”
说着，十三又将自己餐盘中的一碗素菜摆在了十七面前。
对于十七的饭量，十三还是有所了解的。考虑到就算让她吃她也吃不完，本着守住规矩不浪费的考量，便和她换了换盘中餐。
此举，让姜玄眼中闪过了一丝异样的光芒。
“饭多菜少可怎么吃啊，”茉风见了，即刻端起了自那还剩一大半的菜碗说，“来来来，我的……”
不料，没等他说完，姜玄便出手阻止了他。
“别瞎掺和，”姜玄严肃道，“吃你的饭。”
茉风虽有些不解，但看到姜玄的眼神后，还是乖乖听话了。
看着大口大口扒着白饭的十三，姜玄随即露出了淡淡的笑容。就好像是见到了自己弟弟懂事的一面那样，感慨中，带着些许欣慰。
茶余饭饱之后，众人便相继离开了食堂。
与姜玄二人道了别，十三想了想，还是决定先去见一面茉柴。
毕竟按照席月茗的描述来看，他们今天在听书堂的工作算是完成了。天色刚过半，烈阳正当空，十三总觉得没目的地瞎晃悠有些不妥，就寻思着去茉柴那再领个任务什么的。
两人找到茉柴时，他正坐在储衣间的椅子上抽着烟斗。
见十三二人敲门入内，茉柴磕了磕烟斗道：“我正准备去找你们两个呢。”
十三以为是新的命令，便驻足于原地微微低下头准备听令。
“司徒先生说，你们俩很能干，仅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便打扫完了整个听书堂，对此他很是满意。”茉柴挥手驱了驱空气中的烟雾道，“所以，便和管事商量着，让你们俩搬去听书堂住下。这么一来，在方便你们工作的同时，也能随时伺候着两位贵人。”
说到这，他稍微等了会两人的反应。
可惜，两人都是面瘫。
“族长那边，也很敬重司徒先生，此次他主动点名要求你们俩，茉家当然不会拒绝。”茉柴摸了摸苍白的胡须道，“只是……你们两个小娃娃，知道怎么伺候人吗？”
十三犹豫了一会，还是摇了摇头。
“是吗。”茉柴又捏了捏嘴角的八字胡，思忖了一会后说，“临时教你们，恐怕也来不及。你们……只要按两位贵人的吩咐行事即可，也无需顾忌太多。”
说罢，茉柴将腰间缀着的小木牌解了下来。
“这个木牌，算是我的信物。将其带在身上，若是两位贵人托你们做什么事，有了它，家里的仆人应该不会过于为难你们两个。”茉柴将木牌递于十三后，又低头想了一会道，“其他的事，也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，你们尽量别给两位贵人惹出麻烦便是。”
十三接过木牌，点了点头。
见两人仍是一副木讷的模样，茉柴叹了口气说：“能伺候这种贵人，也算是种机缘。然而机缘，总是伴随着危险而生。你们两个，可要机灵些啊。”
十三应了一声，算是他们两人的回答。
“去吧。”见十三应了下来，茉柴摆摆手，又拿起了桌上的烟斗道，“先去整理整理你们的住处，好好歇息歇息吧。”
两人随即辞别了茉柴，一路向听书堂的方向走了过去。
走进庭院之中时，十三又看到了正忙活个不停的席月茗。
“哦，你们来了啊。”看两人站在庭院中发愣，席月茗说，“师叔说，让你们住在这里，没关系吧？”
“没关系。”十三答道。
“那好，你们先跟我来。”说着，席月茗将手中捧着的书卷往地上一搁，指了指书堂的内室说，“里面有好几间房，来挑间喜欢的吧。”
之所以在这里也设有诸多住房的原因，是因为茉家听书堂的建造初衷，本就是为了族内的文化教育。可惜的是，海市四面环海，再加上这里的经济也不算富裕，几乎可以说是与世隔绝的。和中土之间唯一的联系，便是向外输出的水产，以及倒卖农作物的海陆贸易。所以，海市里有点文化的都想着办法出去了，中土的贤能雅士也看不上这个弹丸之地。久而久之，这里的私塾都逐渐落寞了。
以茉家的底蕴，举家迁移也不是做不到。只是如此一来，伤筋动骨留下的暗疾将会变得十分棘手。毕竟拥有的多了，顾忌也会变多。自茉家在海市拔地而起，至今已经传承了十多代人。每任族长都在极力维持家族地位之余，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扩充底蕴。
为的就是有一天，他们茉家之名，也能传到中土各大派之中。
因此，像司徒文训这种看上去就很散漫的人，他们也会极力去巴结。哪怕司徒文训只是个妄语之辈，茉家的人也不愿放弃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希望。更何况，是在他已经显山露水的现在。
不过，这位神印师和其师侄似乎不太喜欢被人服侍。暂住于茉府之后，他们一个下人都没要，甚至有几天连三餐都是混入员工食堂吃。
深思熟虑之后，茉家现任家主茉举蓝挑了一个呆傻蠢萌的侍女——茉花，去负责两位贵人的一日三餐。
茉举蓝是这么想的：虽然“仙人”们常常用略显鄙夷的语气说出诸如“肉眼凡胎，岂能识得仙人变幻”之类的话。但归根结底，他们还是有藏私之心的。不让“凡人”接近他们，应该是因为不想让神通为他人见着，借此窥入门径。
而茉花这个人呢，年纪不大，脑瓜也笨笨的。忠贞，听话。长得可爱笑得甜，不打听事不八卦。综合而言，作为一位侍女是非常合格的。
事实上，司徒文训确实也接受了茉举蓝的这个安排。
只不过其原因却仅仅是因为，司徒文训在晃悠了几天后，他的懒病又犯了，不想再到处走了而已。
当然，关于这些秘辛，十三是一概不知。所以，他也不会知道茉家的高层们，这会儿正因为他和十七的事聚在了一起，你一言我一语地揣摩着司徒先生的准确用意。
相对于司徒文训，他的师侄席月茗就勤快很多。她身上没有颐指气使的架子，话间也不苛刻。甚至在将十三二人引入内室后，还亲自做起了几间房屋的介绍。
区分开了司徒文训和席月茗各自的客房之后，十三便挑了一间光线不怎么好，且位置很偏僻的屋子。
席月茗对此也没说什么，交代了一下两人必备的工作后，便退出了房间。
选这间房，十三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。大小上，虽然只是个单间，不过对于他们两个孩子来说也没什么不便。
最重要的是，这间房除了天花板是镂空的外，只有一个房门。其余地方都封的死死的，不必担心会被其他人不小心看到室内。
而之所以以此为基准考虑，则是因为……
“那个养神之法，你还记得吗。”检查了下房门外的动静后，十三凑到了十七身旁，低声道。
十七点点头。
“那，抓紧时间复习一下吧。”
